我们都有共同的人性。
物质享受如此,精神享受也如此。
说到底,还是“人之初,性本善”观点的发挥。
孟子这段话,成为二十世纪中叶理论界讨论“共同人性”。‘共同美”的主要依据之一。这恐怕是孟子本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的罢。孟子本人则只知道刍拳悦口,理义悦心,说得亲切生动,有滋有味,令人真想亲口尝一尝那理义到底是什么滋味。
然而,美苦众生,凡夫俗子又有几人真能像圣人那样亲切体味到理义之乐如口福之乐一样呢?
因为,理义之乐与口福之乐的确是有所不同的。“理义之悦我心”所涉及的,实际上是道德判断的方面,是精神满足的问题;而“刍豢之悦我。”所涉及的,实际上是感官知觉的方面,是物欲满足的问题。前者是抽象的精神的,后者是具体的物质的,是两个不同领域的问题,不能混为一谈。这大概正是孟子所疏忽的地方罢。
当然,说他有所疏忽,并不意味着他所说的一切都没有了道理。事实上,只要不推到极端,不说得那么绝对,共同的人性也罢,共同的审美感觉也罢,都的确是存在的。至于说共同的口味,共同的听觉,共同的对于美人的欣赏和喜爱,那更是人之常倩,无可辩驳的了。关键是我们在承认这些共同性的同时,也要承认个体的差异,承认同中有异,异中有同,这样才相于把自助。没有退路的被动位置上,把有道理的说法都变成没有道理的了。
孟子再次强调“人性本善”,认为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心是人类本来就有的,而不是“圣王兴,则民好善”。因为,没有圣王以前,人民也是好善的。那么,是什么使人们的内心变得不善了呢?是私有制产生,并且畸形发展,人性才逐渐趋向恶的方面。也就是本章孟子所说的“非天之降才尔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是由于外在因素使他们的内心的美德陷溺于环境才造成这样的。就象大麦的收获一样,是因为土地有肥有瘠,雨露的滋养多少,人们从事的力量不平等造成的。人们的内心的善恶是受环境影响,并被环境所左右的。老子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孔子说:“唯上知与下愚不移。”一般的人由于不能“三十而立”,树立不起自己的思想,故而很容易受环境影响、受时代影响、受周围人群的影响。受到影响以后也就产生了自己的习惯、习俗,每个人受到的影响不同,故而每个人的习惯、习俗也就不同了。那么,有谁不会受到影响呢?只有具有上等智慧的人和下等的很愚笨的人不会受到影响,因为具有了上等的智慧,也就看透了一切,了解了一切,懂得了一切,理解了一切,因此他不会被环境所左右,不会被时代所左右,不会被其他人所左右。他具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性格,便能够超然独立于环境之上、时代之上,独立于其他人之上,所以他不移。而下等最愚笨的人由于根本不懂得环境、不懂得时代、不懂得其他人的习惯、习俗,他只知道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冷了要穿,其它什么都不懂,所以他也不为所移。因此,人们内心的善恶观念是被环境所左右的,是被时代所左右的,是被自己的私心、私欲所左右的,因而是没有智慧的人。
我们现代人动不动就说要换个环境,其实都是被环境所左右着,如果有了自己的独特的个性性格,超然于环境之上,还用得着换环境吗?在这种状态下,所有的不同环境大都是一样的。人的智慧来源于人的价值观念,而人们的价值观念又受着风俗习惯的强大影响,人们从小就被身边的各种风俗习惯所熏陶,故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而这些价值观和世界观则决定了人的智慧。通过学习,人们可以改变旧的、原有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从而确立新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因而就增长了智慧。而智慧的增长,则可以让人们对行为方式有更多的选择,从而才有好的、善良的、符合不同社会行为规范的行为方式。再说得明白一点,一个人只有资产阶级的价值观、世界观,他会有无产阶级的智慧吗?反之亦如是。或者说,一个人只有农民的价值观、世界观,他会有科学家的智慧吗?他会有科学家的行为方式吗?他会遵守科学家的社会行为规范吗?